二一零.甜暖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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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司徒逸眉心的担忧,顷刻被愧疚心疼代替,伸手又将她拦回怀里,轻轻吻着她的眉心,刚想开口说话。就听帘外传来小丫头纹儿细声细气的声音:“回将军、夫人,国公府里刚派人送了好些酒来。说是嗣国公大人特特送给夫人的,奴婢们不知如何区处,还请夫人示下。”

    “酒?什么酒?”覃楠兮忙抽离司徒逸的怀抱,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衣襟,挑帘步出内室。

    “是酒,来人交代说,嗣国公大人知道这酒是夫人最爱的,因而特意送来给夫人。”纹儿说着将一个精巧提盒放在案上,掀看了描金盒盖。

    “是见山楼竹髓吧?”司徒逸跟在她身后出来,淡淡问。

    纹儿低头道:“回将军,好像这酒是叫这么个怪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竹髓?”覃楠兮一听这两个字,眼底猛然点亮,像只欢快的蝶儿般,翩然扑向那漆盒,“见山楼竹髓!可是有好几年没喝过了呢。听说见山楼易主了,不知竹髓可还是旧日味道。”说着,她便从漆盒里捧出一瓶,细细查看起来。

    那装酒的小瓷瓶,天青细釉,细颈圆腹,瓶壁光腻若玉,薄可透光,半枯的老藤心木雕成的小巧瓶塞儿,堵住瓶口。小塞儿上还穿着小孔,系着短短一截儿蜜色丝编流苏。举瓶对光,轻轻一晃,瓶里酒浆微微晃动,酒香细幽幽的直钻鼻息。

    司徒逸顺手也捏起一瓶,捻着那老藤软塞上的流苏,啧啧称奇:“翀儿从小就是这样,再寻常的一样事物,到了他手里,总能翻出许多精巧的花样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眉开眼笑,频频点头赞同。一双眼只顾盯着满盒林立的竹髓,舍不得移开。落眼,又见盒角里,立着一个白瓷瓶。小小的一支,分明不是装酒用的。不觉好奇,拿起来研究。

    那小瓷瓶只有手指长短,玲珑轻巧,纤细的瓶颈,配着浑圆饱满的瓶身,薄薄的胎体上,隐约透出微微的金黄色泽。轻轻拔开小木塞,一阵清雅绝伦的幽香萦绕散开。

    “芙蕖露!”覃楠兮怔怔看着掌心里的小瓷瓶。

    “芙蕖露?就是你说搭配了竹髓,便天下无双的那花露?”司徒逸取走她手心里的瓷瓶,一面搭着鼻子细嗅,一面道:“你不知道见山楼易主,正是易到了翀弟手中?”

    覃楠兮微惊:“司徒翀买下了见山楼?”

    “真好闻!如露如雾,清雅绝伦,确实不同凡响!”司徒逸由衷赞叹,小心的塞好木塞,递回覃楠兮手中,“见山楼是他买下的。只是他碍于身份地位,不好自己露面,托了门下的商贾代为打点罢了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浅浅一笑,低头凝着手中的花露,低道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司徒逸未留意她忽然黯淡下来的心绪,瞟了一眼满盒的竹髓,接道:“那见山楼的曲江烟波,堪称长安一绝。前些日子,曲江畔的店家频繁易主。有些店被新主拆去重建。可能是翀弟听说见山楼待沽,怕你们从小玩熟的好地方毁在他人手里,才盘了下来吧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轻轻揣摩着手里的芙蕖露,点了点头,暗暗感动。

    见山楼,于她而言,是无数美好轻快的少年时光,是无数两小无猜的单纯岁月。那里,亦是她和司徒逸的“初见”之地。可是,却只有细腻敏锐如司徒翀,才知道这样无言而尽心的呵护着,她心底最甜蜜温暖的念想。

    司徒翀的这份情意,她只怕三生都还不清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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