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零八.新仇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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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覃楠兮勾起尖利的金护甲,挑开了印着红泥封漆的封套。却见那封套里,只有一张单薄的素笺,笺上,孤单单只写着一个“谢”字。

    “谢?”覃楠兮凝着空阔的笺上那个无头无尾,苍劲孤单的字,疑窦满心。柳七这是何意?

    神思忽然一闪,覃楠兮想起柳七在潼关山外时的话:“可与共学,未可与适道;可与适道,未可与立;可与立,未可与权。”

    柳七了解司徒逸,更知道许多她不知道内情,他的离开,只怕是权衡后的抉择,他是认定了司徒逸“未可与适道”、“未可与立”了。柳七携阿萝悄然一别,多少有范蠡智举之意。他与司徒逸多年情谊,唯有一个至轻,也至重的“谢”字以了结…..自此,分道扬镳,各安天涯。

    连柳七也身退了……覃楠兮握着单薄的纸笺,仿佛捧着千钧的前程,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凄冷。

    “夫人,夫人!”管家叶福忽然匆匆上楼,毫无规矩的大呼小叫,显然是出了大事。

    覃楠兮一惊,忙厉声问起:“是宫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?”

    叶福涨红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滴,却是死命的摇头。

    覃楠兮急道,“你快说,到底何事惊惶如此?”

    “是,是国公府,靖国公府,府里刚刚送来讣告,老夫人,殁了!”

    覃楠兮绷到极致的心弦闻言一松,随即又猛然揪起来。

    司徒翀远去夜郎迎司徒鲲的尸身,走了还不足月余,算算时日,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的。他临走时,曾百般请托他们夫妇照顾他的母亲,可那老夫人还是没能等到最疼爱的幼子回京……

    覃楠兮敛住心中的遗憾,定了定神,对叶福道:“将军应当还不知情!立刻派人去通报将军知道。国公府里的三公子眼下不在京城,国公府的事,便是将军府的事!你先拣选些府里勤快本分的人,速速派去那边府里,统一听候国公府管家的调用,我随后就到。”

    叶福微微一愣,忙点头道:“奴婢遵命!奴婢这就自带人赶去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微微点头,命他退下去准备。

    她深知,纵然司徒逸与那老夫人不合,可这些事,无需让下人们知道。冤家宜解,况且恩怨已随人逝。这样的大事,司徒逸必须以老国公长子的身份承担起来。这样,于司徒逸、司徒翀兄弟二人之间,于司徒逸的声名,应当都有些益处。

    覃楠兮想罢,便转身向内,由纹儿伺候着换了素衣素裙,备了车马匆匆赶往靖国公府。

    远远的,就见那高阔府门上,白幔遮遍,一对儿硕大的素白灯笼,挂在门侧的灯柱上。迎在风口里,颤巍巍的抖动着。

    覃楠兮由纹儿扶下车马,刚刚踏阶而上,就见一个浑身麻孝的家人迎了出来,躬身对她行了个大礼,也不言语,起身只垂着头,一路迎着覃楠兮入内。

    国公府里曲折悠长的甬道上,此时已是白幔扎遍,满眼是齐整庄肃。墙根下来回奔忙的下人们,各个浑身素孝,面目凄然。统府上下,白影攒动,可却是井然有序,丝毫没有无主纷乱的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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